第3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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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季庭禮黯然離場，季春隨即陷入沈默，其他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響，廳堂裏陷入一片死寂。
夏風拂過燭臺，燭火變得明明滅滅，昏暗的光線裏，季春那抹挺立如竹的背影顯得格外單薄，仿佛這副身體承受不住天崩地陷的憂傷。
顧念秋下意識伸出手，想拍拍他的肩膀給予安慰，而手卻遲遲沒有落下。
季春深邃且帶著幽怨的目光凝望著屏風，透過山水屏風上面那兩道影子，他可以洞察到顧念秋的舉動，揣測她的意圖。看到那只纖細手臂停在半空，他竟然有那麽一絲幻念，希望顧念秋能夠安慰他。
可那只手遲遲不曾落下。
季春扯了扯嘴角，眼底隱匿著自嘲的笑意。或許這世間，根本無人願意真心待他。
顧念秋咬唇思量半晌，依舊沒有組織好措辭，可她能感受到季春身上那份堅定即將消散，一個人失去向往之後，接下來極有可能走上黑化路線，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季春放棄對美好的期待。
女人做決定往往是感性的，正如顧念秋現在，她從後面抱住季春的腰，而這個動作卻沒有經過太細致的思考。
這個動作太過突然，季春感受到女人溫熱的面龐貼在自己背上，所有思緒在這一刻靜止，他表情錯愕，訥訥楞在原地。
顧念秋被周遭悲傷氣息所感染，心裏難受，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，落在季春那銀光閃閃的錦袍上，暈開一片淚痕。
她聲音哽咽，勉強開口：“哥，你不要傷心，你還有我，我會永遠陪伴著你。”
這番話擾亂了季春向來堅韌的心，此時此刻，悲傷變得微不足道，最後被慌亂的心緒所替代。
他望著山水屏風上那兩道影子，心中生出“可以不可以一直這樣下去”的想法，而這種想法很快被強大的理智戰敗。他知道顧念秋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，終究是不能日日相伴的。
他握住腰間那只手，轉過身，垂眸凝望著顧念秋那雙布滿淚水的眼睛，擡手為她拭淚，安慰道：“不哭，哥希望你開開心心的，每日過著無憂無慮、爛漫天真的生活。”
不哄還好，一番安慰後，顧念秋淚雨來的更加猛烈，抽泣道：“是我不對，我不該創造一個充滿悲傷的故事，讓你日日沈浸在悲傷與痛苦中，本來我想著要彌補，可是彌補終究無法抹殺那些不幸的記憶。”
季春覺著顧念秋所說莫名其妙，聽的一頭霧水，擰眉問道：“你在說些什麽？”
“我說......”顧念秋離開男人的懷，擡起朦朧淚眼，凝望季春那雙尤帶疑惑的眸子，吸了吸鼻子道：“我們不是親兄妹吧？”
“......”季春不明白顧念秋突然一問意欲何為，回應稍遲片刻，終究還是忍著心痛道：“不是親兄妹，勝似親兄妹。”
“別自欺欺人了。”顧念秋提醒他：“就像你叔叔說的那樣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，為什麽偏要湊成一對兄妹呢？還不如湊成一對夫妻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季春被顧念秋的話給驚著了，露出驚詫神色。
他剛說出兩個字，一只手臂突然環住他的脖頸，冰涼唇瓣覆上他的唇。這一動作讓季春徹底陷入震驚之中，瞪圓雙眼，感受著那抹溫軟在自己唇邊吸吮，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顧念秋親了自己？這不符合綱常禮法。
立在門外等候差遣的雯煙與梅安看到這一幕，驚得瞠目結舌，尤其雯煙表情最為出彩，微張著嘴看起來還有幾分天真可愛。
可屋內兩人仿佛墜入另一個世界，視線裏只有彼此。
沒有回應的吻自然無法維系太久，顧念秋結束露骨的告白，身子微微後傾，凝望著季春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眼，低低問：“這回知道我的心意了嗎？”
季春怕她摔倒，扶著她的腰，努力平覆慌亂的心緒，卻無法撫平緊攏的眉宇，沈默片刻後說道：“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麽？”她已經坐到這個地步了，只換來男人一句可是？顧念秋急了，嬌俏小臉又往前湊了湊，“那再來。”
季春忙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顧念秋追問：“明白什麽了？”
季春慌亂：“你……喜歡我？”
顧念秋吸了吸鼻子，補充道：“不，我是心悅你。”
季春：“......”
這有什麽不一樣嗎？
顧念秋一個吻落在季春臉側，笑道：“反正你要對人家負責，從今以後你不能在管我叫妹妹了。”
季春疑惑：“那叫什麽？”
顧念秋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，佯怒道：“隨你，實在想不出來，叫夫人也行。”
季春思量半晌，憋出一句，“我們還未成婚。”
顧念秋：“......”
好吧，季大人是正人君子，不可過於急躁。
顧念秋清了清嗓子，擡手抹幹眼角淚水，靠著季春肩膀，問道：“心情好些了嗎？”
季春沈吟片刻，如實道：“有欣喜，有慌亂，有擔憂，偏要形容的話，或許是五味雜陳？”
聽到這麽多情緒裏沒有悲傷，顧念秋稍稍放下擔憂，忽然笑了起來，扯著季春的衣襟問道：“你對我到底什麽感情？是兄妹之情，還是男女之情？”
面對這道送命題，季春感覺很無奈，深吸一口氣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這個答案顯然不是顧念秋想要的，她攥起小拳頭，驀地錘在季春胸口。
軟綿綿的拳頭砸下來，季春不痛不癢，反而把顧念秋的腰摟緊了些，心底喜悅漸漸濃烈。
然而這種喜悅還沒維持兩個呼吸，懷裏的人便消失不見了，這讓季春的心情再次跌回低谷。
這一次，雯煙和梅安看得清清楚楚，顧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消失了，霎時間，周遭空氣都變得詭異起來。
在這以前，雯煙和梅安總覺得顧念秋神神秘秘的，戒備森嚴的季府她出入自如，梅安甚至懷疑過季府暗藏著不為人知的密道，現在看來，哪有什麽密道，是這姑娘本身有問題。
梅安害怕季春有危險，踏入廳堂，立在季春不遠處詢問：“大人，要不咱們請個道士回來吧？”
季春瞥了梅安一眼，眼底看不出是何情緒，他問梅安：“請道士做甚？”
梅安決定冒死諫言：“顧小姐她……不知是妖是鬼，非我族類，其心必異，屬下怕大人遭遇不測。”
季春抿了抿唇，回味那抹殘存的柔軟感覺。搓了搓手指，感受著她留下來的溫度。確定顧念秋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，冷著一張臉，嚴肅道：“不必了，今日之事你們兩個最好爛在肚子裏，本官若是從她人口中聽聞此事，小心你們的腦袋。”
大人行事素來恩怨分明，對他們從未說過重話，此次不惜損壞自身形象恐嚇他們，梅安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，單膝跪地，“屬下謹遵大人吩咐，不敢違背。”
見梅安如此，雯煙嚇得瑟瑟發抖，撲通一聲跪地，垂頭覆述著梅安說過的話：“奴婢謹遵大人吩咐，不敢違背。”
季春整理好衣袖，離開前廳。
沐浴過後，季春隱在床欞紗幔後翻來覆去，怎麽也睡不著，顧念秋的影子不斷浮現在腦海裏，令人心煩意亂。
她到底是誰？來自哪裏？是人還是仙？她在另一個世界過著什麽樣的生活？此時又在做些什麽？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躺在床上，思念彼此？
還真被季春給猜著了，顧念秋此時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輾轉反側，想到自己親了帥氣的季春，不禁笑出聲來。
她母胎單身二十四年，沒想到初戀給了自己筆下男主。
夜，深了。
顧念秋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，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羅漢床內，舉目可見攢花床架，微微側頭，發現枕邊還躺著另一個人。
顧念秋無聲而笑，往季春身旁湊了湊，閉上眼睛繼續睡。
季春感受到背部有熱度靠近，回頭一瞧，見是那抹熟悉的身影，慢慢放下警惕，翻過身，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細瞧。
她肌膚細膩絲滑，羊脂玉般潔白無瑕，碎發下眉宇若烏，濃密的睫羽即纖長又卷翹，高挺鼻骨下方紅唇誘人，微微一動便可觸動他心底那絲羞澀。
季春把人摟在懷裏，下巴埋進她蓬亂的發絲中，閉上眼睛，嘴角勾出一抹充滿幸福感的笑容。
人常說福禍相依，他前腳剛失去一門親戚，卻在他內心崩潰絕望之時發生轉機，懷中這個女子給了她一份美好的感情，讓他不在感到孤單。
現下是四更末，睡到五更季春便要起床去上早朝，生物鐘準時準點叫醒季春，他松開懷裏的人，躡手躡腳下床，對屋內那抹影子做了個噤聲手勢，並揮揮手讓人離開。
那人心領神會，悄無聲息離開臥房，去念秋院找雯煙。
下人因為要照顧主子不能起得太晚，五更剛過，雯煙也掀開被子起床，剛穿好衣服便聽門口傳來一陣叩門聲。
雯煙問道：“誰呀？”
梅安輕聲道：“起來了沒有？起來了去季大人院子一趟，顧小姐在季大人房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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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庭禮黯然離場，季春隨即陷入沈默，其他人不敢發出任何聲響，廳堂裏陷入一片死寂。
夏風拂過燭臺，燭火變得明明滅滅，昏暗的光線裏，季春那抹挺立如竹的背影顯得格外單薄，仿佛這副身體承受不住天崩地陷的憂傷。
顧念秋下意識伸出手，想拍拍他的肩膀給予安慰，而手卻遲遲沒有落下。
季春深邃且帶著幽怨的目光凝望著屏風，透過山水屏風上面那兩道影子，他可以洞察到顧念秋的舉動，揣測她的意圖。看到那只纖細手臂停在半空，他竟然有那麽一絲幻念，希望顧念秋能夠安慰他。
可那只手遲遲不曾落下。
季春扯了扯嘴角，眼底隱匿著自嘲的笑意。或許這世間，根本無人願意真心待他。
顧念秋咬唇思量半晌，依舊沒有組織好措辭，可她能感受到季春身上那份堅定即將消散，一個人失去向往之後，接下來極有可能走上黑化路線，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季春放棄對美好的期待。
女人做決定往往是感性的，正如顧念秋現在，她從後面抱住季春的腰，而這個動作卻沒有經過太細致的思考。
這個動作太過突然，季春感受到女人溫熱的面龐貼在自己背上，所有思緒在這一刻靜止，他表情錯愕，訥訥楞在原地。
顧念秋被周遭悲傷氣息所感染，心裏難受，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，落在季春那銀光閃閃的錦袍上，暈開一片淚痕。
她聲音哽咽，勉強開口：“哥，你不要傷心，你還有我，我會永遠陪伴著你。”
這番話擾亂了季春向來堅韌的心，此時此刻，悲傷變得微不足道，最後被慌亂的心緒所替代。
他望著山水屏風上那兩道影子，心中生出“可以不可以一直這樣下去”的想法，而這種想法很快被強大的理智戰敗。他知道顧念秋與他不在同一個世界，終究是不能日日相伴的。
他握住腰間那只手，轉過身，垂眸凝望著顧念秋那雙布滿淚水的眼睛，擡手為她拭淚，安慰道：“不哭，哥希望你開開心心的，每日過著無憂無慮、爛漫天真的生活。”
不哄還好，一番安慰後，顧念秋淚雨來的更加猛烈，抽泣道：“是我不對，我不該創造一個充滿悲傷的故事，讓你日日沈浸在悲傷與痛苦中，本來我想著要彌補，可是彌補終究無法抹殺那些不幸的記憶。”
季春覺著顧念秋所說莫名其妙，聽的一頭霧水，擰眉問道：“你在說些什麽？”
“我說......”顧念秋離開男人的懷，擡起朦朧淚眼，凝望季春那雙尤帶疑惑的眸子，吸了吸鼻子道：“我們不是親兄妹吧？”
“......”季春不明白顧念秋突然一問意欲何為，回應稍遲片刻，終究還是忍著心痛道：“不是親兄妹，勝似親兄妹。”
“別自欺欺人了。”顧念秋提醒他：“就像你叔叔說的那樣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，為什麽偏要湊成一對兄妹呢？還不如湊成一對夫妻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季春被顧念秋的話給驚著了，露出驚詫神色。
他剛說出兩個字，一只手臂突然環住他的脖頸，冰涼唇瓣覆上他的唇。這一動作讓季春徹底陷入震驚之中，瞪圓雙眼，感受著那抹溫軟在自己唇邊吸吮，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顧念秋親了自己？這不符合綱常禮法。
立在門外等候差遣的雯煙與梅安看到這一幕，驚得瞠目結舌，尤其雯煙表情最為出彩，微張著嘴看起來還有幾分天真可愛。
可屋內兩人仿佛墜入另一個世界，視線裏只有彼此。
沒有回應的吻自然無法維系太久，顧念秋結束露骨的告白，身子微微後傾，凝望著季春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眼，低低問：“這回知道我的心意了嗎？”
季春怕她摔倒，扶著她的腰，努力平覆慌亂的心緒，卻無法撫平緊攏的眉宇，沈默片刻後說道：“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麽？”她已經坐到這個地步了，只換來男人一句可是？顧念秋急了，嬌俏小臉又往前湊了湊，“那再來。”
季春忙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顧念秋追問：“明白什麽了？”
季春慌亂：“你……喜歡我？”
顧念秋吸了吸鼻子，補充道：“不，我是心悅你。”
季春：“......”
這有什麽不一樣嗎？
顧念秋一個吻落在季春臉側，笑道：“反正你要對人家負責，從今以後你不能在管我叫妹妹了。”
季春疑惑：“那叫什麽？”
顧念秋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，佯怒道：“隨你，實在想不出來，叫夫人也行。”
季春思量半晌，憋出一句，“我們還未成婚。”
顧念秋：“......”
好吧，季大人是正人君子，不可過於急躁。
顧念秋清了清嗓子，擡手抹幹眼角淚水，靠著季春肩膀，問道：“心情好些了嗎？”
季春沈吟片刻，如實道：“有欣喜，有慌亂，有擔憂，偏要形容的話，或許是五味雜陳？”
聽到這麽多情緒裏沒有悲傷，顧念秋稍稍放下擔憂，忽然笑了起來，扯著季春的衣襟問道：“你對我到底什麽感情？是兄妹之情，還是男女之情？”
面對這道送命題，季春感覺很無奈，深吸一口氣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這個答案顯然不是顧念秋想要的，她攥起小拳頭，驀地錘在季春胸口。
軟綿綿的拳頭砸下來，季春不痛不癢，反而把顧念秋的腰摟緊了些，心底喜悅漸漸濃烈。
然而這種喜悅還沒維持兩個呼吸，懷裏的人便消失不見了，這讓季春的心情再次跌回低谷。
這一次，雯煙和梅安看得清清楚楚，顧小姐在大庭廣眾之下消失了，霎時間，周遭空氣都變得詭異起來。
在這以前，雯煙和梅安總覺得顧念秋神神秘秘的，戒備森嚴的季府她出入自如，梅安甚至懷疑過季府暗藏著不為人知的密道，現在看來，哪有什麽密道，是這姑娘本身有問題。
梅安害怕季春有危險，踏入廳堂，立在季春不遠處詢問：“大人，要不咱們請個道士回來吧？”
季春瞥了梅安一眼，眼底看不出是何情緒，他問梅安：“請道士做甚？”
梅安決定冒死諫言：“顧小姐她……不知是妖是鬼，非我族類，其心必異，屬下怕大人遭遇不測。”
季春抿了抿唇，回味那抹殘存的柔軟感覺。搓了搓手指，感受著她留下來的溫度。確定顧念秋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，冷著一張臉，嚴肅道：“不必了，今日之事你們兩個最好爛在肚子裏，本官若是從她人口中聽聞此事，小心你們的腦袋。”
大人行事素來恩怨分明，對他們從未說過重話，此次不惜損壞自身形象恐嚇他們，梅安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，單膝跪地，“屬下謹遵大人吩咐，不敢違背。”
見梅安如此，雯煙嚇得瑟瑟發抖，撲通一聲跪地，垂頭覆述著梅安說過的話：“奴婢謹遵大人吩咐，不敢違背。”
季春整理好衣袖，離開前廳。
沐浴過後，季春隱在床欞紗幔後翻來覆去，怎麽也睡不著，顧念秋的影子不斷浮現在腦海裏，令人心煩意亂。
她到底是誰？來自哪裏？是人還是仙？她在另一個世界過著什麽樣的生活？此時又在做些什麽？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躺在床上，思念彼此？
還真被季春給猜著了，顧念秋此時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輾轉反側，想到自己親了帥氣的季春，不禁笑出聲來。
她母胎單身二十四年，沒想到初戀給了自己筆下男主。
夜，深了。
顧念秋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，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羅漢床內，舉目可見攢花床架，微微側頭，發現枕邊還躺著另一個人。
顧念秋無聲而笑，往季春身旁湊了湊，閉上眼睛繼續睡。
季春感受到背部有熱度靠近，回頭一瞧，見是那抹熟悉的身影，慢慢放下警惕，翻過身，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細瞧。
她肌膚細膩絲滑，羊脂玉般潔白無瑕，碎發下眉宇若烏，濃密的睫羽即纖長又卷翹，高挺鼻骨下方紅唇誘人，微微一動便可觸動他心底那絲羞澀。
季春把人摟在懷裏，下巴埋進她蓬亂的發絲中，閉上眼睛，嘴角勾出一抹充滿幸福感的笑容。
人常說福禍相依，他前腳剛失去一門親戚，卻在他內心崩潰絕望之時發生轉機，懷中這個女子給了她一份美好的感情，讓他不在感到孤單。
現下是四更末，睡到五更季春便要起床去上早朝，生物鐘準時準點叫醒季春，他松開懷裏的人，躡手躡腳下床，對屋內那抹影子做了個噤聲手勢，並揮揮手讓人離開。
那人心領神會，悄無聲息離開臥房，去念秋院找雯煙。
下人因為要照顧主子不能起得太晚，五更剛過，雯煙也掀開被子起床，剛穿好衣服便聽門口傳來一陣叩門聲。
雯煙問道：“誰呀？”
梅安輕聲道：“起來了沒有？起來了去季大人院子一趟，顧小姐在季大人房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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